刘东东刘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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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盾铁# 轻轻呼唤我(轻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轻轻呼唤我(轻声地呼唤我的名字)

  By 刘东东刘包包 




  序章


  那是1907年,霜害后愁闷的十月。

  一夜冷风彻嚎过涅瓦河辽阔而汹涌的河面之后,彼得堡便如遭饿极的猛兽扑袭,大街小巷无一幸免地被咬进了白霜的利牙。随后几天,暴风雪飞速降临,刀片般的薄雪花如疾风吹断了似的自浓云深处片片剥落下来,互相拍打着敲击门扉,破窗而入,漫漫长夜似乎变得愈发永不间断,既冷得人发僵又吓得人难眠。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天“越难熬,越是让人熬的日子”,吃尽苦头的彼得堡居民们终究还是在这场“肉搏”中败下阵来,畏然地看着这个寒冬提早地、无情地践踏了整座城市。等风再停的时候,万籁俱寂的夜空中,就只剩下一道道绿微微的裂缝,如缕缕寒枝般踩着冰嚓嚓的破碎节奏,阴森森地向河两侧蔓延。


  雪依旧时断时续,沿着浮冰漂滞的河堤延伸向莫伊卡河的左岸,一道倾斜的阴影越过破墙,自呢喃的水洼间拔起。城区的贫民窟没有电路,只有一两盏煤油灯在泥泞潮湿的巷口惨兮兮地摇曳着…… 

  巴恩斯远远地便借着熟悉的灯光辨认出了那道突兀的阴影,他站在船头,努力地收了收鼓胀胀的大衣,好让潮湿刺骨的寒雪不至于刮入频频蹭动的胸口。船挤过浮冰缓缓滑向河岸,那道阴影也愈发清晰起来…… 当他终于自满载湿柴的驳船一跃而下后,巴恩斯轻声嘘了嘘裹紧的大衣口,朝那破墙后倾斜的瓦屋顶温顺地抬了抬头,疲惫又不安的湖绿色双眸流露出久违的温柔。

  那倾斜的瓦屋顶隐蔽在幢幢黑影之中,待青年的脚步一踩入路灯斑驳的亮块下,一道烛光便极速从阁楼的窗口掠过,随后只听得吱吱嘎嘎的下楼声和水洼匆匆溅过的声音,一个少年的小身影便很快从漆黑的破墙后冲了出来。

  “巴基!”史蒂夫大叫着朝他扑了过去,因激动而过于热烈地拥住了他的双臂,“我就知道你会赶回来的!我有等你!”

  “嘘嘘,小声点儿,别吓着它了。”巴基·巴恩斯微微躬着身子朝后退了退,轻轻向他低下了大衣的领口,眼里满是愉悦友爱的目光,“它是你的了,臭小子。”

  史蒂夫惊叹了声,随后颤抖地抬起双臂,接过了他怀里毛茸茸着蜷成一团,胡乱蹭动的小东西。当两颗激烈跳动的心脏碰撞到一起时,史蒂夫含紧下巴,低垂的双眸闪现出活泼晶莹的光 ——那是一头浅棕色的小熊,浑身落叶与枯枝粘着未褪的绒毛。

  “这真是… 太不可思议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们在林子里捡到它的。一窝三只,路上两个小家伙冻死了,就只剩下了它一个。船走的那晚,岸边好像有听见母熊嚎了一夜。”

  史蒂夫小心地把它抱到路灯下,臂间的小熊挣扎着嗅了嗅他的下巴。“它可真漂亮,真的… 巴基,这太棒了!我都不敢奢望… 可我怎么养得起它?”

  “这你别管,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负担。”巴基摘下手套,冻红的手捋了捋雪淋湿的黑发梢,“我会帮着你照顾它的,咱们一起等它长大。”

  “巴基… 你真好… ”史蒂夫无语伦次地抬起头,他那好看的,清秀的脸上似乎立马就要换上一副要哭的苦相了。

  对方笑了,湿润的手掌抚过他额角的一绺金发,眼前的少年额头和他一样,潮凉凉的。

  “好了,快抱它进去吧,别冻坏了。”

  “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不用了,今天够晚的了。”他说着摘下皮帽望了望阁楼的窗,软塌塌的积雪似乎又将那瓦屋顶压得更倾斜了些,积水从墙壁和窗户边渗下来,灌入破墙下的泥坑,墙外满了的阴沟也泛着水光,四处往外流。

  巴基留意过糟透了的四周,脊背因踮起脚跟摇晃了下。路灯这会儿半映着的,是他忧虑的脸 ——这地方除了令人屈辱的贫穷,贫民间的热病、吵架和冲突也很普遍。

  “你妈妈最近还好吧?”他问他,恢复了平时那种冷静的、捉摸不透的声音。

  “还行,之前吃了你帮忙拿的药就睡了。我一直留着蜡烛,想等你。”史蒂夫始终望向他,努力把小熊往怀里搂住。

  “那今晚就别告诉她了。我明早再来看你,熊的事,我会跟她说。”那人回过头,温顺地揉了揉他怀里的小熊脑袋,又从帽子里摸出一把夹心糖塞进他裤兜里。“生日快乐!快进去吧。”

  史蒂夫点点头,抱着小熊两步一回头地折了回去。巴基哈着冻僵的双手,顶着直打骨头的寒噤目送他,直至那人彻底消失在漆黑、破旧的巷角。



  午夜,史蒂夫抱着小熊蹑手蹑脚地径直上了楼。他移近了些地板上快烧完的油烛碟子,捉住那头肮脏的、湿漉漉的小熊,耐心地用自己满是破絮的澡巾将它反复擦干净,一会儿努力地把它向着窗户举高高,一会儿又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如就叫你米沙吧!巴基会喜欢这个名字的。我的熊宝宝,我的好孩子,我的米沙!”他悄悄又兴奋地冲它耳语,眼里满是怜爱和温情。


  雪停了,夜已经深了,巷口的煤油路灯像个空面粉袋似的抖落着最后一点点碎屑…… 此时,沉睡的彼得堡已经寂静到了极点。

  突然!一道激越的闪光遥遥拔向天空,燃着火花瞬间将阁楼照得通亮。史蒂夫小手搓着熊的前额,他看上去是那么疲倦,从昏昏欲睡中被炮声惊醒。

  那耀眼夺目的亮光在明净的夜空中下坠、下坠…… 短暂地冲淡了晦暗的天空,最后变成微闪的尘埃洒向河面…… 一次又一次,在他的玻璃窗上化作一抹冻结的亮彩。

  史蒂夫抱着小熊好奇地爬上窗台,推开窗户,往嘴里放了一块夹心糖。他痴迷地寻着闪光与炮声望向莫伊卡河的对岸…… 那里,一辆辆奔驰的三套车和雪橇越过银丝般彻夜通明的桥梁,络绎不绝地驶往史塔克公爵灯火辉煌的官邸。透过薄云,远处的宫殿好似遗落在人间的一颗星,充满了光明的、说不清的,痴痴的幻梦。

  十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史蒂夫·罗杰斯就这么手肫儿支着下颌,透过彼得堡第一显贵 ——霍华德·史塔克家热闹非凡的庆祝晚会,坐在阁楼的窗台上第一次看到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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