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原创# 黄昏曙子
第十八章
烈焰腾跃，鼓号长鸣，锦幕卷起。亟欲腾飞的神鸦爪扣Odin双肩，燧亮如火的双眼烧过琉璃华裳涤织的熠熠金海，直入红毯切开的人潮之尽，冷冷窥视着层帷之后，扶颈传情的两兄弟。
Loki肩扣鲜绿稠风，锃亮铠甲松松挎在骨瘦如柴的胸膛上，低垂着湿红双眼在Thor的目送中步入加冕大厅，直向王座侧方走来。几月不见，别着Odin的枯白面孔消得格外憔悴。
他刚想像往常一样站入Frigga身边，就瞬间望着替列他位的人呆住了！只见Sif头缀Frigga的水晶珠冠，一反常态地放下乌金瀑发，莹莹鹅脸腮凝新荔，两靥生花。一双杏眼顾盼神飞，甚是春风得意，满目桃花。
Loki紧了紧眉，一时无措，眼神茫颤地望向Frigga。对方却只是安慰地冲他温婉一笑，偏头示了示Sif阶下位置，无声地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Loki咬咬牙，绝望地看了眼王座之上，目不转视的Odin，憋紧眼泪甚是艰难地向着Sif阶下之位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觉Mjolnir更深地压入胸口，令他痛不能呼吸，难受至极。
黄铜喇叭嘹荡扰攘人海，不一会儿，一袭红风便在欢呼中流过撒花红毯，横穿大厅来到了王阶跟前。Thor放下战锤，屈膝而跪，瞄了眼Loki之上冲他笑递羞波的Sif，脸色瞬间惊成僵白。
台前司仪看他就位，卷开羊皮纸，洪声嘹响。“先祖之后，王族嫡长，Thor.Odinson。”
Thor愣望着Loki没有反应。
司仪清了清喉咙，在Odin的枪磕之中重诉了一遍，Thor这才回过头来，摘盔轻应。“是。”
司仪面露微笑，继续宣读。“Thor.Odinson，先祖之后，王族嫡长。于洪淹神域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勇战华纳，击退敌军，力挽狂澜，功不可没；天降重任于斯，执掌战锤，诸神明鉴，有目共睹；其总揽工程，修复城池，重营和平，致百姓安定，深得民心。陛下有令，今日正式册封你为雷神，冕以国王之手。若干年后交接以国事，统领神域，全境守护。诸神有令，郑重其事。”
“儿臣领恩。”Thor接过羊皮纸站起身来，大厅瞬间一片沸腾！列位王宫贵族拍手欢呼，雀跃呐喊。一时笙歌聒地，鼓乐喧天，响彻厅穹。
“雷神万岁！雷神万岁！”
“Asgard万岁！万岁！”
Loki垂着头抿了抿嘴，呆望着地面没有看他，却忍不住抓紧了袖间红纱。
待喊声渐息，Odin磕枪示宁，司仪才再度接过仆从递上来的羊皮，卷开宣读。“阿萨神族，五谷丰登。武神之后，女神Sif。”
绒纱婆娑，珠冠潆垂，Sif莞尔一笑，在众人艳羡惊叹的目光之中步下王阶，并肩停到了Thor身边。“臣在。”
惶瞬之间，Loki急速地瞄了眼Thor，紧缠纱冠的袖中之手瑟瑟狂抖。他只觉脚下台阶摇摇欲碎，空气尽被抽空，心在眼角余光的频啄之中砰砰地碎跳着。
“武神之后，神域明珠。女神Sif自幼与雷神Thor结亲，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扶相持，实乃仙宫眷侣，神域佳话。陛下有令，今日主婚，赐两人结为夫妻，白头到老，白首不离，如无异议…”司仪念着念着停了下来，只见Loki居然浑身颤抖着站了出来！紧攥的拳头直打哆嗦！众目刹那齐刷刷地转向他，一片鸦雀无声。
Odin冷目灼灼，毫不在意，冲回身请示的司仪微扬了扬头，示意他继续。
“如无异议…”
“我反对！”Loki捏紧腕心红纱，哆嗦着抬起头来，沙颤无比的声音苦楚至极。“我反对…”
Thor望着他捏紧战锤，眼神一下子碎成深深悲伤，直觉愁肠拧在胸口，寸寸如割。
王座之下，一片哗然！
Odin面不改色地磕了磕枪，毫不理会。“继续。”
司仪看了眼Loki转过脸来，无奈开口。“如无异议，即日成婚。共结连理，共铸辉煌。诸神有令，郑重其事。”
Loki痛苦万分地阖了阖眼，竭力稳住自己。转身便步下台阶，迎着睽睽众目战战兢兢地走到Thor跟前。他眼窝淤黑，凄凄寒目冷冷望了眼Sif，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平静地转向Thor。
“吾冠之冠…吾锤之锤。”他哽紧泪，颤颤地望着他拼命咽下哭泣。“Thor.Odinson…现在…我以你国王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娶她！”
话音刚落，只听咯咯窃笑自四面流溢，种种讥讽瞬间鱼贯而出。众人纷纷捂袖掩嘴，交递耳目，面露嘲色。
Thor跟前，一汪泪眸枯尽了昔日青翠，带着深深红淤凝视着他，望着他手握战锤，久久片言未应的样子痛苦地阖下了泪。Loki浑身一瘫，轻摇了摇头擦过他，一步一颤地向着门外走去，任凭闲言碎语溅洒他身，Frigga的轻声劝唤淹没在一片嘲辱的人海后面。
“Loki…”Frigga十指交握，分外担心地倾向毯尽。“Loki，回来…”
“你个逆子！！！”
突然！Odin轰然站起身来，枪磕地板！手指Loki！吼声震慑全场，怒彻天穹！
Loki停在门口怔了怔，扶紧微微摇晃的身体，和背站王阶的Thor同时阖上了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入夜，匆匆粉饰的空寂寝厅内，朵朵喜烛悄无声息地残烧着，显得分外落寞。Sif怔怔长影洒在镶嵌妆镜的墙帘上，久久未动。她默默地坐着，背对酸楚无味的晚餐，看着镜子里的新婚丈夫背向她走到窗边，褪下红袍釉甲，重新穿上战靴，束起金发。
她苦笑了笑，颤抖着抓过妆盘里的银梳，一遍一遍梳理起自己乌金柔亮的瀑发。
“Thor…”她望着镜子里背向自己的他，苦笑着开了口。“我还记得小时候，还没有人夸我的时候，你就常抚着我的侧头对我说，'Sif，你的头发好黑，好美。' ”她说着吸了吸泪，垂下了头，抓过肩垂的发梢梳了梳。“如今这黑发生成了乌金，大家都夸美过昔日万千，而你…却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它一眼。”
Thor圈折过灰绒披风扣在胸膛，依旧背对着她，望着云间月絮什么也没有说。
“Thor…”Sif抬起头来，泪眼望向镜中人，手里银梳僵停在发间。“所以…你以前觉得它美…是因为它美得…很像Loki的颜色吗…”
Thor捏紧风扣，一时顿在那里，轻哽着垂了垂眼。
Sif苦涩一笑，放下银梳，簌簌泪落。“我知道了。谢谢你…谢谢你今早在冕厅里没有让我难堪…谢谢你没有当众拆穿这个谎言…谢谢你。”
“对不起。”Thor拣过床上平卧的战锤径直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她模糊渐阖的泪光里。
他拎着战锤，穿过海影粼粼的大厅，穿过清月潺涌的87根理石柱，36道鱼梁门，穿过金溶铁卫林立的英灵殿，穿过神火不熄的国王大门，穿过浅烛摇曳的城墙曲廊，穿过回忆里背起他的地方，饱饮着切切夜风猛地冲破月幕，来到了颓塔之上。
撩落了低垂的月帘，他颤望着凄鸦睡卧的乱石堆停住了。他哗啦掉了战锤，怔怔地爬上石堆。只见纷纷月絮之中，一缕红纱压在最高处的一块小碎石之下，轻轻飘入夜风。
他拧紧眉骨，刹那落泪！颤抖着伸出手勾过它。凄凄睡鸦扑上他肩，轻刁过那手心泪湿的红纱腾起。他望向它扑飞的方向，那月也不及的峡海之尽，心碎地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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