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浪掷光阴
Chapter7
粼粼涟漪纠缠着海风翻卷起暗蓝色的波浪，夜雾缠绵如纱，弗洛伦斯号很快滚过黄昏陷入一片海织的纱梦之中。Thor眯紧小眼睛躺在Loki怀里，故作睡着地憨憨呼气。夜已经很深了，他清醒着，耐心等待着，一刻瞌睡都不敢打，生怕半刻迷糊指尖缠着的发梢就会悄然溜走似的。
温润而均匀的呼吸吹在他憋出汗的小额头上，凉凉的。Thor不耐烦地挪了挪脚丫子趴在Loki胸口，觉得这时间过得真长！床头的时钟滴滴答答似乎又走过了半圈，到三点了吗？快到了吗？怎么还没动静呢？Steve该不是在骗他吧？他正想着，身下的人就微微侧动了一下，Thor赶紧阖好眼睛懒洋洋地装睡 __凌晨三点，Loki果然醒了。
对方仰躺着侧了侧头，缓缓拿下他挂在脖子上的小手臂轻塞入枕窝。Thor竖起耳朵聆听着，舱门咔哒轻响，不到三分钟，Loki就拣过椅背的外套悄悄离开了。对方刚走，Thor就赶紧蠕过被窝爬下床，光着脚丫子便追了出去！
甲板冷冽的海风刮得人瑟瑟狂抖，他抱紧毯子裹成球，远远尾随着前方摇曳的提灯影来到船尾。灯光晃向左侧，他追上去顿了顿，站在后甲板的楼梯口显得躁动不安，眼看着旋晃的灯光就要沉入梯上的黑暗之中，他毅然抓着扶手上了楼！
“就看一眼就好。”
他扔下毯子专心往上爬，小脚板在黑暗中摸索着打滑了好几下。
“我就看一眼。”
虽然Loki说过不可以去上层甲板，但来都来了，上去瞧瞧又何妨，反正对方也不会发现。
终于上到最高甲板，Thor呼哧呼哧地站在梯口四顾了下，前方是一片空地，甲板中央巨大的橘红烟囱巍然拔起，几许繁星伴着冰冷的海风拂过囱边洒晒着的网，一大片星星点点的样子，闪出银丝般幽烁的光。他吸了吸鼻子往前走，甲板的最前方一小截铁梯撑起通明的领航室，那袭珍珠白的衬衫正映在暖黄的舱玻璃上，Thor瞬间就被黏住了目光。
他悄悄跑过去踮起脚尖，贼溜溜地挂在铁梯边呆呆望着他。明亮的屋内，Loki走到船舵边替过Heim，静默无语地掌舵而立，沉郁的目光凝视着舱外漆夜，专注、深冷，透着丝丝充血的疲惫。看得出，他很累。
Thor痴迷地望着他，冷风吹过金发掀碎了眼里的影子，他抬手搓掉睡意，冻麻的脚丫子拼命踮在甲板上，久久也不肯离去。
Loki是否也有很多次像这样看过他呢？
每天趴在下甲板的船栏边打哈欠，看海豚在劈开的水花间跳跃，他却从未想过回头望望他。只要他回头往上看那么一眼，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站在那里，掌握着整艘船迎风向前。
Thor捏了捏扶手，不禁难过地垂下了头。他每天都在想他，想他在哪儿，在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对方就站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有些责怪自己，也不明白他和他之间怎么就会隔上这么“哪怕一眼”的遗憾，弗洛伦斯号只是一艘很小的船。
他想着不高兴地嘟了嘟嘴，等到他再度抬起头来时，Loki已经转过身来，背抵船舵显得分外疲惫。
“我说我不干了，Heim。”
Heim阖上舱门侧回身来，眼里带着点蔑视的神气。“你也见着那光了？”
“没有。”
“那你还相信？”
“我是相信你和Steve在撒谎。”Loki说着对上他的目光，“溺水而死？还是被拖下水而死？Heim，我可不瞎。骨头全给压碎了，出水就见血，他是被拖下深海后甩上来的。”
“你的意思是…”
“这片海域不安全，他们俩是对的。”
对方沉吟了片刻，嘴里的烟草依旧嚼着，“所以你怕了吗。”
“我像是那种人吗。”
“我就是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才会允许你上我船的。”
Loki望着他没有说话，无奈地抱紧了双臂。
“Loki，你是Stark的人，我虽然不清楚你这次来我船上跟着跑究竟是个什么目的，但我了解Stark，他手下是绝不会养窝囊废和胆小鬼的。你既然上了我的船，我想你就该明白干我们这行需要的是什么，人们怎么说来着？狡猾、敏捷，借着点朗姆酒劲就能无情地下决心。吃海饭的哪个不是这样？”他说着打量了眼表情冷淡的他，“我看你像这种人。”
长久的沉默。
Loki依旧望着他不做回答，直到对方在他坚决的注视下痛苦毕露。
“该死的！”Heim沮丧地走到舱边猛唾掉烟草，双拳重重砸在窗框上！Thor一下子缩到了铁梯后的窄角处。“Loki，我需要舵手，也需要成功！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也正因为如此你得为我掌这条船！我得冒这趟险，否则弗洛伦斯号开不进密西西比就得毁在我手上！它对我来说意味着太多，你为什么就不能像Steve一样理解我一点？我俩到底谁是船长？我们有合约，当初签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不需要提醒你这一点！”
“可我有孩子。”Loki冷静、平淡地打断他。
Heim回过身来，微微吃惊。
Thor捏紧扶手凑了上去。
“我带着孩子，Heim。”Loki别过头重复了一次，又顿了顿，“我也不想早死。”
“我的天…”Heim直愣愣地望着他，微微轻叹了声，他着实没想到从他口里说出来的竟会是这个理由。
Loki没有再等他回答，离开舵往墙上划掉行程。“返航吧，我不干了。我不是Tony，也许你觉得换作他会但我不是。我知道这年头很难熬，但你不能这么拼，Heim。算是为了Sif。”
Thor贴近舱壁，他能感觉到舱里博弈着流窜出的怒气。片刻沉寂之后，舱门被轰然拉开了！
“再等三天，这网收上来要是还没什么动静…就回去！”对方说完砰地摔上了门。
Thor赶紧抱腿缩进了窄角落里，只见Heim怒气冲冲地冲出来踩下甲板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他站在领航室外将手拾的毯子猛扔到铁梯上，“你忘了你孩子的奶布！”他说完转身离去，只听得蹬蹬蹬的皮靴消失在了一片旋转而下的黑暗里，“去你妈的…”
Loki走出来捡起毯子，Thor捂紧小嘴往梯后缩了缩，对方站在他头顶顿了顿，转身又回去了。
Thor暗暗吁了口气，撑起冻麻的膝盖准备下去，刚跑过甲板身后就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
“不来拿你的毯子了吗？”
Thor被叫得站住了，回身一刻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心 __他怕碰到他责备的脸。
他慢吞吞地走回舱门口的铁梯边，傻傻地站着看他，如在梦中。Loki有气无力地靠在舱门上，沉默了片刻便走下铁梯将他抱起，“记得我说过不可以上来吗？”他温和地问他，眼里是深陷的疲惫。
Thor摁着他的肩点了点，指尖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黑眼圈。
“Steve告诉你的？”
Thor又点了点头。“他说你现在每天凌晨三点就得起床工作啦，Heim逼你这么做。”他揪紧脸颊冲他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Steve说是为了我…因为Heim说，不然就不给我饭吃。”
Loki笑了，抬手揩掉他的鼻涕，“所以你是觉得良心不安，想上来看看我咯？”
Thor摇了摇头，搂紧他的脖子埋入了他的肩头 __他一直都很想和他呆在一起。
温暖的怀抱让他重新泛起强烈的困意，他黏在他肩上蹭了蹭眼皮。Loki没有再说话，轻拍着抱他进舱。
他阖上门在舵边坐下，拣过毯子裹紧他搂在怀里，将他冻凉的小脚丫子轻搓在手心。Thor慵懒地蜷缩进他下巴窝中垂下脑袋，贴着他很快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乳蓝色的小眼睛就眯得看不到了。
拍着他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他久久沉寂在一片迷滞的睡眠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Thor感觉小肚子被人捏了捏，Loki呢喃着侧下头唤醒了他。
几番挣扎之后，他勉强扯开眼皮，乳蓝的双眸瞬间被注入阳光，驱散困意。他迷迷糊糊地搓了搓眼，任Loki抱着走到船舵边，只见亮晶晶的海面已捧出红霞，半轮旭晖尽染碧波，一大群海鸥自遥远的深红海平线上噗啦啦飞起。
Thor望着这灿烂无余的日出陶醉地眯眯微笑了，倾身张开双臂也想去掌掌舵。
“现在喜欢大海了吗？”Loki搂着他抓过舵盘。
Thor望着舱外开心地点了点头。他从来没瞧得它这么好看过 __灼灼海水像在身下燃烧，如绸缎般卷着金红的涟漪锻向天边。太阳好似一泓幽红的冷火，而他却像只晨风中破火而出的鸟，缠绵着弗洛伦斯号切开的稠浪腾过无尽海面，俯瞰它，征服它。
他握着舵盘想微转下，却怎么使劲也转不动，半嵌入地板的船舵对他来说实在太重。他噘着嘴又想使劲，Loki却握住了他抓疼的手心。
Thor迷糊地仰过脑袋，抱着他的人淡淡地微笑了。“还不是时候。”
Thor一下子小脸憋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他望着他映在舱玻璃上的影子，对方正搂着自己，盈着疲倦、笑意与朝阳的双眸俯瞰海面，苍翠欲滴。
他红着脸，突然想起了昨天晚饭时Steve的话 __你来之前，我从没见他笑过，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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