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血色入侵 Let the Right one in
Chapter4
微光闪烁的繁星随着渐蓝的天空黯淡了下去。天已破晓，东方的鱼肚白吹来清凉的晨风。被露水染湿的大地上，喧哗的人声，牲畜的低鸣，柳莺的清啼随着泛白的天色逐渐醒来。
金色大狼迎着黎明的微风一路悄跑回巴黎的公寓，在朝霞露出红晕之时跳上阳台，翻过勾花白漆栏回到了屋内。他疲惫地从窗沿上窜下，在落地时收回人形，径直走到书桌边放下枪，端起咖啡解渴。
他刚喝了一口就顿时看着杯子皱起了眉头。
“芙蓉茶 ”Fandral双手交握地靠在书桌后的大皮椅上望着他，“疏肝解郁”
“Sif来了？”Thor放下杯子，边脱衬衣边往书房后的里屋走去，“你叫她来的？”
Fandral没有回答他，坐直了身子向里屋偏去。“你可杀了Laufey？”
Thor站在床尾的镜子前套上干净的荷兰式衬衫，“没有。”
Fandral顿了顿，够过桌对面的枪打开看了看。“那你可有受伤？”
Thor整理衣领的动作停了下来。指尖撩开衬衫轻轻抚摸过肩膀尚未消退的咬痕，回忆炽热的暖流便自上而下刹那贯穿了他的全身。
“没有。”
Fandral腾地站起身来转到卧室门口望着他。Thor已经扣好衬衫走到窗边，热毛巾擦着手，漫不经心地眺望起涂上玫瑰红的朝霞。
Fandral的目光在疑惑中浓得深不见底，“你没有杀他，也没有受伤？”
“他很厉害。”Thor垂下眼捏了捏手里的毛巾，“我不是他的对手。”
Fandral看着他，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他相信Laufey很强，但这话绝不该是出自Thor之口。眼前的人向来将棘手的难度放在膛上，而刚才的弹夹里却一子未发。
Fandral谨慎地收起疑虑不再追问，靠在门框上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用你管。”Thor擦过他一把将毛巾扔到他怀里，回到书房筋疲力尽地瘫在了他空出的皮椅上，“滚吧你。”
Fandral接过凉透了的毛巾抿了抿嘴，淡淡地往门口走去。“好好休息，随时效劳。”
他刚一离开，Thor就崩溃地捂住了眼。
Loki没有死。
Loki就是Laufey。
Loki变成了吸血鬼。
他站起身来叉着腰，扶着额头在身后的一排长书架前忧虑地来回踱步。快要愈合的齿伤随着内心的煎熬重新撕裂开来，在他干爽的衬衣肩处开出一大朵血花。
他走到书架的末端，从福音书里抽出夹着的断剑。岁月黯淡了昔日金灿的剑锋，他想起了昨晚Loki迎着月光走出修道院时的话。
“你是自愿变成吸血鬼的？”Thor站在后面的黑暗里难以接受地叫住他。
“是的。”
“为什么？”
“为了毁了你。也更彻底地毁掉我自己。”
他握着断剑走到窗边，晶莹的阳光朦胧了浸入剑髓的血迹。掌心顺着那道斑驳的血痕滑过剑刃，温暖的鲜血便瞬间从划开的皮肤里涌了出来，再度浸湿了剑身。刺目的猩红爬上眼角一点点漫过他的蓝眸，Thor回忆起了Loki昔日抓着它时的样子，不过那已经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
那是1204的初春，十字军东征（注：这里指1202年-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十字军东征是欧洲历史上罗马天主教教廷准许和号召，由西欧封建主，骑士，中下层阶级联合发动的以宗教名义展开的侵略战争。时间持续之长，各方面跨度之大之复杂。所以了解具体请自行查阅就不多做注释了）
他在被攻陷的君士坦丁堡第一次遇见Loki。那年，Loki才17岁。
当时的Thor还只是一只尚未迈入成年的幼狼。尽管六英尺的身高和强壮健实的体格让他看起来和一个成年男子并无二致，但内心上，人类青春年少所要经历的叛逆、迷惘，狼人同样无法逃离。而这一点，在Thor身上更是表现得尤为汹涌。
因此，他颓废了。
他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家族，背叛了控制整个族群的罗马教廷。他拒绝了教廷要求他随父加入十字军，东征东罗马帝国消灭异教的期愿，却依旧随着这支烧杀抢掠的暴徒来到了拜占庭。他形单影只，一路东进，日夜借酒消愁，潦魄地穿梭于血染火燎的城市。但逢辱妇掠民的同类就毫不留情地杀掉，以至于最后连教廷都不顾Odin的为子求恕而派刺客缉拿这头愤世嫉俗的野兽。
孤狼以酒为伴，以同类之血躯为床，一路醉到君士坦丁堡。他的一切行为即不为伸张正义，也不为堕入邪恶。二者他都瞧不起。
他痛恨族群世俗的贪欲和受控于人类的软弱，更痛恨这些愚蠢人类无聊透顶的自相残杀。他不屑于取人性命。他憎恶他们骨子里明明流着肮脏下流的野蛮，却还要装出受神庇佑的纯洁。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最不单纯的存在。如此的脆弱却敢于凌驾于一切生命之上。他们追求真正的美好，也乐于创造邪恶的本源。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拉扯人生，最虚情假意和最卑鄙无耻在他们身上愉快而可耻地共存着。在那个科学尚未觉醒的年代，这让他愤怒，也让他嫉妒。直到他遇到Loki __这个被贩卖到拜占庭的男孩，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人。
他们的相遇，是在十字军攻陷君士坦丁堡的第一个晚上。他带着从傍晚参与屠城的同类身上撕下来的狼皮，出城游荡到了分外荒僻的郊外。
他在一束枝叶枯曲的灌木丛中躺了下来，抱着酒袋醉醺醺地抬起眼向四周望去。只见前面突拔而起的悬崖下，笔直而下的崖壁与平原交切的角落处，一条宽阔平静的大河闪耀着点点星光，呈弯月形向远方流去。
河边，一个橘红的光圈跳动着。几个人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悠闲地大口啃着烤肉。其中一个面相凶暴的人围着篝火来回游走，放哨着黑暗里的危险。
他们并没有发现他。
Thor留意到那个来回游走于光圈周围的凸眼光头手里绞着一大圈铁链。他眯起眼顺着这条铁链寻去，这才注意到篝火不远处的黑暗里，还抱蹲着一大群脏兮兮的人。他立刻明白了这几个人渣的身份 __人类世界穷凶极恶的人口贩子。
他望着那几个人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继续卧在枯堆里灌酒。不远处的那群奴隶害怕地团抱在一起，窃窃地望着篝火渴望着给自己取些暖__他们实在是太冷了。Thor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奴隶，大多为少女和孩子。每一个都衣衫褴褛而蓬头垢面，黑乎乎的赤脚上绽裂的皮鞭痕流着吸引蚊蝇的浓。
这时，其中的一个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孩子没有和大家抱蹲在一起，而是一个人远远地坐着。他抓着磨破脚踝的大铁链平静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没有发抖，也没有害怕。表现的既安静又听话。
这时，篝火噼啪地爆裂了一声。一个满嘴油光的大胖子猛地将手里啃完的蹄膀骨朝身后男孩的脸上砸去，“Loki！去河边给大爷打桶水来！”
“别让他去。”牵着他的凸眼光头不放心地冲胖子转过身来，“这小畜生鬼着呢！”
“不怕！老子已经在床上教训过他了。他敢玩儿什么花招我分分钟废了他！”
凸眼光头无奈地走过去解开男孩的铁链，把大铁桶恶狠狠地扣到他头上，一脚把他往河边踹去，“你他妈还不快去！”
男孩抱着铁桶镇静地在所有奴隶的注视下往河边走去。趴着松软易塌的岸沙将伤痕累累的小手同铁桶一起没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正当凸眼光头放心地将注意力转向那堆发抖的女孩，准备挑选今晚泄欲的“母马”时，河边就传来了阵阵水花溅荡的清响。
“该死的！”
篝火边的人相继站起身来跟着他往河边走去，这才发现Loki已经跳入水中，正拼了命地往河对岸游去。小小的身躯一沉一浮地漂在冰黑的水中 __这已经是他第七次不要命的逃跑了。
人口贩子们站在河边无奈地哈哈大笑起来。大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朝着那颗沉浮的黑色头颅举起了弩，“Loki！立马给我滚回来！你逃不掉的，再往前我就放箭了！”
他确实逃不掉。这条河太宽了，体力的不支会使他在游到河中心之前就抽筋淹死。但男孩不管，依旧拼尽全力地游着，游着，在绝望中游向自由。
大胖子唾了口沫，正当他准备朝那粼波之上快要崩溃的人影放射时，一个巨大的水花瞬间在他们身旁炸开！
Thor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良好的水性使他三两下就划到了靠近河心的漩涡边，把快要卷沉入水底的男孩捞了起来。他把他托在怀里，一曲一伸地拍着水面返回岸边，刚把他放到岸上，那几个奴隶贩子就像托只狗一样揪着他托回了篝火边。
男孩在凸眼光头的一脚猛踹下瞬间疼的捂住腹部！侧过头去呛了一口水。
大胖子蹲下身来揪起他的脑袋就往地上猛磕去！点点鲜血在大鹅卵石上开出小小的梅花。“你他妈果然是教不听啊！啊？”
正当这时，男孩拼尽全力猛地撑起身来，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断剑就往他身上刺去！
“啊！”
大胖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男孩没有刺中，呛水的眩晕让割入掌心的剑锋只微微划破了对方的肚皮。
凸眼光头望了眼被开口的胖子，立刻抡起皮鞭往男孩身上丧心病狂地抽去！第一鞭响亮地落了下来，男孩瞬间咬紧牙齿侧卷成一团！坚强得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抽死他，往死里抽！”大胖子查看着伤口抬起头来，“打断他的狗腿！不知好歹的贱骨头。”
“别抽脸啊。”另一个篝火边悠然躺下的人口贩子冲着眼冒凶光的凸眼光头喊了句，“这娃长得挺秀，抽烂了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浸满血的皮鞭在空中震荡出令人胆寒的气音。男孩握紧胸口血淋淋的断剑，嘴唇在惨白中咬出鲜血。
欲欲摇坠的意识在麻木的烧疼下一点点远去... 冰绿的瞳孔浸泡在跳跃的火焰中，随着皮鞭的抽离收小又放大。
他没有哭，但确实撑到了极限。汗水混合着伤口的浓血湿透了一地。
正当他等待着致命的一鞭尽快落下结束自己的痛苦时，震破耳膜的鞭声和咒骂在半空中停止了。
他奄奄一息地转过头来。一团金色的光晕如流星般缓缓从星空中凑下，照耀了他的全身。那团温暖的光团如轻柔的云朵般，绵绵扫过他的伤口，让他平静地掉下了眼泪。
他轻轻抱起了他。
男孩因为疼痛和害怕本能地在他怀里向后颤缩了一下，“你是天父吗？”
“我是Tho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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