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东刘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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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血色入侵 Let the Right one in

Chapter7

   暮色苍茫,狂风吹开阴冷潮湿的树团,露出掩映在浓密灌木林中弯弯曲曲的小路。豆大的雨点抽打过两旁阴森惨暗的繁枝密叶,追着小径上颠簸狂奔的马车铺天盖地地飞驰而来!
   直打趔趄的马在清脆的鞭响中拉着车一路猛跑,瞬息而至的暴风雨顺着根须交错的深深车辙迅速流延向山顶电闪雷鸣下的大教堂。
   天色在狂风骤雨中很快没入一汪漆黑。Thor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拉住了惊疲得快要脱缰的马。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迅速打开大雨倾泻的车门抱下全身乌肿的人。
   猛然间一道闪电滑过!他浑身湿透地回过身来,只见一头雄壮的银狼穿过前方雨水瀑流的廊拱,沉定地迎着惨亮的白光向他们走来。
   银狼在他面前收成人形,望了眼他怀里因被咬伤而奄奄一息的人,意味深长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疯了。”
   Thor冷慎地看着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带我去见大主教,还有我父亲。”
   

   一个霹雷轰隆作响后,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祭坛中心的烛光在突然灌入的风中刹那熄灭!教士的歌声与大风琴的旋律在旷阔的大厅瞬息而止。一双双隐没在柱后浓重黑影下的狡黠目光炯炯探出,借着闪电的光芒投向门口湿透的人。
   Thor抱紧Loki,在Fandral的引领下穿过光影散乱的回廊和侧堂,湿冷而防备的脚步错入屏息静气的大厅奏的格外响亮。
   他走到那个充满狂热、恐怖、罪恶与美德沆瀣一气的祭坛前,望着台上静默晚祷的人单膝跪下,点了点自己的额心和双肩,“Father” (注:这里就是主教,教父的意思。翻译有失生动,故暂保留。)
   红袍之下的人背对着他没有回答,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金线流苏的红丝绒毯上。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眼祭坛侧旁的Odin,对方隐没在暗影之中。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收紧的拳头间骨关节的愠怒嗑响。
   Thor垂下头看了看怀里气息奄奄的Loki,忧疑地皱紧了眉头,又抬起头来唤了神坛上的人一声,“Father,我回来了。”
   良久后,穹顶回响起深重的叹息,整个大厅随着那声暗示发出一片强有力的颤音__“阿门”。
   以太从红绒毯上缓缓站起身来,抬手轻点过眼前的枝形烛台,祭灯再次亮了起来,微烁着流溢出芬芳华丽的光泽。红袍转而流下台阶,他带着无言的蔑视走向他,象征着神权的金杖轰地落到了他脚边。“Thor.Odinson,你可知你的罪孽。”
   Thor什么也没有说,认罪般地垂下了头。
   对方看野兽缄默不语,忽如铅重的手就狠狠地按上了他的脑门,“可悲!上帝派我来指引你,你却放纵你骨子里肮脏野蛮的天性,违抗主的旨意,与撒旦并行,残害你的兄弟姐妹。Thor.Odinson,你该被永世流放到地狱。”
   欲欲变身的金狼在冷冷的讥诮中竭力抑下怒火,无言地承受了头顶的揶揄。他愠怒着搂紧了怀里的人,若不是Loki深受重伤急需救治,他真恨不得立刻撕了膝下这个变态的神殿!
   以太看到了他臂间的收紧,金杖轻撩开包裹的雨衣,他一下子明白了这头狂放不羁的野兽会突然跑回来自投罗网的原因。
   “上帝宽恕你。你都对这可怜的人类做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悲悯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气。
   “阿门!”信徒们双手合十,匍匐着随声附和了一声。

   管风琴肃穆的旋律再度响起,空灵的唱诗声如狂暴的电流般瞬间缠捆上快要忍无可忍的意志。Thor抬起头来望着高高在上的人,怒火中烧地吻了吻那虚情假意中递来的手面。
   以太不屑一顾地抬了抬眼,勉强接受了吻间少有的乖戾,“Thor,你忏悔吗?”
   “是的。”Thor不情愿地匍匐入他的红袍之下,示意了下臂腕里的人。“这孩子是无辜的,我实无能为力,望Father救救他。”
   以太沉思着转过身去走回神坛,向两旁的侍从打了个眼色。两名灰袍信徒互看了一眼,瞬间一个飞身下台!一言不发地就冲上前来抢夺他怀里的Loki。Thor防备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了灰袍下暗闪的十字镰刀,他猛地挡过怀里的人!侧着身瞬间对着他们褪成了狼头,咆哮着就把其中一个扔了出去!另一个灰袍信徒见摔嵌入碎裂长椅的同伴赶忙收紧风中吹开的灰袍,知难而退地缩了回去。
   “Thor.Odinson!”红袍在闪电中刹那绽开!以太猛然回过身来,面颊阴红,眼露凶光,“你好大的胆子!既敢当着上帝的面暴露你的野性!真是无耻至极!”
   金狼赶忙褪回人形,假意认错般地垂下了头,“原谅我Father,我只是想确信慈悲为怀的您是否真的肯救他。”
   “你若都不肯相信我我又如何救他。把他交给我,救不救他我自有定夺。”他望着台下犹豫不定的野兽侧过去偏了偏头,Odin刹那从暗影之中冷冷地扑了出来,一下子就蹿下台钳住了他刚要弓起的肩!紧随其后的灰袍信徒趁虚探下身来强行抱走了他怀里的人。
   Thor刚想反抗,Odin的膝盖就一下子重重顶上了他的肩骨!一脸严峻地向他丢来一个含意深远的眼风。Thor只好垂下头攥紧了拳头,眼看着他们带走了Loki。


   负罪深重的人很快被压着带向教堂的地牢,辉红的炬火沿着朦绒的镜面在无尽的走廊上随着他的脚步逐个燃起。他一路望向两旁空悬的镜子,只见一个个枯萎的鬼影在暗火流动的镜面中贴了过来,哀嚎着目送他向尽头走去。
   Thor走到一面空空坠地的镜子前,在Odin的偏头示意中不情愿地走了进去。身旁光亮的走廊随着他的没入刹那褪成了一片暗月缭绕的冰天雪地。他背靠着镜子沉默地坐了下来,冷冷地望向远处雪丘上流动的狂风。Odin举着火把跟随着他走了进来,在他身边严肃地站定。
   他看了看他,转而点燃镜面两旁嵌墙的悬灯,对着他尽量平和地开了口,“那孩子是谁,你既为了他回来。”
   Thor手垂着膝盖,冷冷地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Odin举着火把走到他跟前,“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要走就别回来。”
   Thor猛地向他抬起头来,透过风雪中飘忽不定的火光望向他病容满面,双颊深陷的脸。头狼已今非昔比,曾经的煞爽英姿在连连战火的折磨下终熬成了一片鬓白,灼灼冷目在皱纹的圈束中浑浊成蜡黄。
   “你老了。”Thor撇开目光放低了声音,“还老糊涂了。”
   “我是老了,就因为你干的那些蠢事你知不知道族群里现在有多少人想借你为由把我轰下台。”他说着瞥了一眼镜外空荡的走廊,“没我这个老糊涂你刚才就没命了。以你的罪行以太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当场杀了你。”
   “所以你不仅连你的妻子保护不了,现在连你的儿子也保护不了了。”
   “你!”Odin的手关节瞬间绞紧了。虽说劳累伴随而来衰老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Thor依旧可以从那苍老的拳间感受到强稳的力度 __头狼就算今非昔比,其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强也无人可战。Thor很清楚这一点。
   “你不要把我对你母亲的负疚当作你可以为所欲为折磨我的借口!”Odin的气音在微颤中沉了下来。
   “是你自己折磨你自己!”回忆给了他勇气毫不犹豫地迎上对方瞬燃的目光,“是你的贪欲把妈妈送上了断头台,是你把整个族群的自由卖给了骗子。你清楚,人类永远不会同你分享权利!”
   “你胆敢这么说!”愤怒瞬间冲破忍耐褪成了硕大的棕色狼头,两旁的悬灯在一声狂啸中尽相熄灭,獠爪以闪电般的速度猛地把他掀翻在雪地里狠狠地踩了上去!
   雪亮的獠牙贴着他的脸怒喘了良久,直到看见儿子几度挣扎中微浮起的泪光才收了回去。Odin余怒未消的转过身扔掉火把,“不要以为你姓Odinson就可以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了。不知好歹的狗崽子,下次再提你母亲我就宰了你!”
   Thor注视着雪地中黯淡渐熄的火光,听着他颤栗的脚步在收拢的黑暗中渐渐远去。



   +++
   深黑的宁静中飘散出浓烈的血腥味,Loki强忍着窒息般的恶心感昏沉地睁开了眼睛。他垂死般地喘着粗气撇过头,烟香雾霭中,透过无数支蜡烛缭绕的光华,他隐约看见一个浑身浴血的赤裸身影从浴池中站了起来。池边,两名灰袍信徒手里的红袍随即荡过那全身滴血的身体。
   以太束好绸袍,在浴血后极度的舒适中仰面深吸了一口气,两名灰袍信徒便悄然退了下去。红衣之人踩着一地的血珠走下池台,冷若冰霜地走到他面前站定。
   灰袍信徒紧随着他的脚步匍匐到平躺于地面的Loki面前,向他撩开了那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主教要救他吗,还是另作处理?”
   以太抬起浸血湿冷的脚板压上那乌肿的脸颊,Loki便瞬间在充血的肿疼中扭紧了眉骨。
   对方冷冷地收回脚转过身去,“拿去剥了抽干血扔掉吧。”
   “是。”
   “等等!”
   两名灰袍信徒刚要抬走他,以太就又转而回过了身来。他再度抬起脚压上那乌黑的脸颊反复看了看,脚掌的血珠滑过紫肿的胸腔时他瞬间明白了那丝忧疑来自哪里。
   他看着地板上奄奄一息的人沉思了良久,望着那双透绿微开的眼眸半信半疑地把他抱了起来。他抱着他重新走上浴台,托着乌肿的躯体慢慢浸入了血池。
   温凉的液体没入肿胀开裂的伤口,Loki瞬间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呻吟。以太望着他的胸口渐渐瞪大了眼睛!
   乌肿的胸膛在一片浅浅的猩红漫过后瞬间开出刺目的图形。以太扶开血中漂浮的红袍,轻轻触摸过那胸前凸显的倒十字架,谜一样复杂的纹路顺着十字的四端向着中心倒垂的耶稣汇聚。
   “Laufey…”以太难以置信地喃喃了出来,一下子卡着他的肩骨把他从血泊中提了起来,Loki瞬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谁给你刻的这个,你到底是谁。”



   +++
   Thor抱着膝盖偎坐在漆黑的镜角,刺骨的冰寒沿着他的背部滑入脚下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他不喜欢寒冷,事实上所有的狼人都不喜欢。
   远处雪丘上缭绕的月光也让他开始感到极度的难受和心烦。他罪行太重,不能够指望以太会把他从这该死的镜虚之中放出去,只能祈祷Loki能够逃过一死,被救一命。
   Loki身体太虚,无法承受被咬伤后的灼痛,根本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会在变成狼人之前就在痛苦中死去。
   Thor仰过头望着天空烟化冰消般的月气,突然感到久违的悲伤和自责,同母亲当年在他眼前死去时一样强烈,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想起Frigga的头颅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叫中从断头台上滚落之时,他的父亲只是颤抖地抱起那血骨伶仃的脑袋吻了吻,便深痛地离开了现场。仇人还奴隶着他们,族群在教廷的钳制中越陷越深,Odin却丝毫没有要挣脱这一切的欲望,连一丝希望都不曾给过他。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心甘情愿地为那群狂热的宗教骗子卖命,一次次冒着危险浴血战场,将十字军旗插到征服后却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如果不是为了遁入癫狂的贪欲,还能是为了什么呢。他只能相信他爱权利更甚于母亲和自己。
   他从腰间摸出那把断剑,忽而能体会到了Loki在冰河中崩溃的绝望。这个与他短暂相识相爱的男孩,如今又要被自己亲手推向死亡的深渊…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在篝火下握紧这把断剑时是有多么地渴望活下去。他看着掌间迅速蒙霜的断剑叹了口气 __他无力救他,只能指望以这种方式换取教廷这群魔鬼网开一面,救他一命。
   眼泪簌簌地勾落剑锋凝结成冰珠,身后的镜面浮荡过一片火光,他赶忙收起哀伤冷冷地侧过头去,望着镜面荡入的红袍一下子站了起来。
   背上的碎冰哗哗掉落到地上,以太望着他脚边的冰渣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最终停到了他结霜的蓝眸上。
   “Thor,你知道你的罪行足以让你永世被关在这里。”他说着回过头去示意了一下鬼嚎的走廊,“像那些关了几十年就渐渐枯死的罪人一样。”
   “我知道,这是我该受的。”Thor握紧了手心的断剑,“Father可有救那孩子?”
   “救那孩子不是什么难事。”以太说着背过身去顿了顿,抬手轻点燃悬灯,“你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肯听话,一切都好说。”
   Thor望着他一下子收紧了冷颤的目光,“什么意思?”
   “替我办件事,我就还你自由,还有那孩子。一切既往不咎。”
   蓝眸在冰雾中望着背对着他的人沉了下来,Thor的内心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你指什么?”
   以太微笑着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他会儿又望向远方的雪丘。Thor随着他的目光寻去,看着那雪沙在缭绕的月雾中一点点凝结为冰山。
   “西伯利亚渎神者Laufey,虎狼之国穷凶极恶的吸血鬼。教廷这些年已盯上他良久,我要你去杀了他,就这点要求。”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吸血鬼?”对方似懂非懂地望向他。Thor从来没有与吸血鬼打过交道。早在很多年前,教会联手王权之后这群传说中的嗜血怪物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欧洲。他一度以为这个传得神乎其神的邪恶物种早已绝迹了。
   “对。很多年前,Laufey曾在基督的光芒照耀帝国(注:这里指早期的西罗马帝国)前称霸这里,后来在你父亲的协助下我们一度将他驱逐出境。这些年渎神者一直隐没于辽阔的冰川沼泽,蠢蠢欲动着乘虚潜回。教廷觉得有必要扫除隐患,让基督的光芒也照亮那片蛮荒之地。所以我要你去彻底灭了他。”他说着神情肃穆地转向他,“这也是你赎回自己的唯一机会。”
   “你要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就够了,我相信你能做的到。”他坚定地走到他面前,“你若做不到也不配在将来继承你父亲。教廷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样的人该委以重用,什么样的人只配被关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你生为前者,Thor。这点我比谁都看得清。”
   Thor没有接受他的蛊惑,沉默着撇过了头。
   以太知道这头防备极强的孤狼不会轻易答应,随即重重扶住了他的肩,在勾起的真诚微笑中进一步渗入他的意志。“我的孩子,你知道我从不轻易允诺。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给你带来了你要求的东西,你可以带着它一起去。”
   “什么?”Thor排斥地转过身来望向他。
   以太微微一笑,望着他向门口打了个响指,镜面在飘荡的火光中瞬间融化透出走廊上安然站定的身影。
   Thor一下子掉了手里的断剑,“L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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