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原创# 黄昏曙子
第二十八章
雪虐风饕，冰红纷飞，滚滚乌云将晨空染成暗灰。粼粼红光裁雾镂云，遮蔽了霜牙噬天的茫茫原尽，舔舐着腾涌滚升的缕缕黑烟洒没寒湿刺骨的霉青沼地。
铁鞭摇上长空，摩擦着风刀霜剑，挥舞起朵朵狰狞的锥花驱赶冥河死俘进入冒烟的废墟，扬锥鞭策他们打铁造墙，清尸锄犁。
凄风苦雨之中，Thor手握石斧随着一群残废、懦夫、死人穿梭于雨笼的断壁残垣，敲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钢筋碎石沉默不语。粼红燃雨落到他结瘀的脊伤处袅绕成刺骨的寒气，伴着雪杉下被弃的回忆令他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他抬起头望了眼吞没燎原的漫漫冰红，伤叹之中瞬间呵气成霜。
“冰红雨落，寒蚀毒侵。诸神怒咒，战火将近。” 一个齿打寒颤的悲凉女音在耳际响起。
Thor侧过头来，Jane指尖的两道湿泥便顺手划上了他的两颊。对方警惕着示意了眼他身后巡查而过的扬鞭幽鬼，继续给他的额前抹了抹泥沙。“你说你来过这儿，他们兴许会认出你。”
Thor回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不过都不重要了。”他说着看了眼四周神色病倦，橐橐穿梭于龟裂泥墙间的死人，苦笑着捏了捏手里的石斧。“我已经…不是雷神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家的人。”
Jane哀伤地看了眼他。她听见了他话里的心碎，也听见了自己的心碎。“是因为…你弟弟吗？”
Thor垂了垂眼。他好想哭。Loki，他最爱的人，他的弟弟，如同他父亲一样，已经放弃他了。Odin逐去了他的神格，他却放逐了他的心。
Jane放下推车，搬捡着残墙边的碎石假作随意地别过了头。“你想见他吗？也许你该质问下他，为什么这么待你…”她说着放沉了声音，“你爱他，不是吗。”
Thor默认了她的话。想起那澈冷似匕，虚情假意的目光…那双蒙淤的眼，他曾是那么怜爱过。他现在依旧爱，但淤影却已不在。“没用的，他不想见我。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
“Thor…”Jane手里的碎石顿着抖了抖，“其实，我很开心你能回来…”
“Jane？”Thor略微吃惊地向她回过头。
“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是…”她说着痛苦地垂了垂眼，声泛潮涩。“但是我离不开你给的火了…我、Darcy、Erik，我们都离不开…”
“Jane…”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她说着满面血筋拧成痛苦，正要向他侧过头来就一下子望着他肩后瞪大了眼。“小心！”
Jane猛推开他！刹那绿焰焚身！Thor捂着脊伤站起身来，一阵呛人的烟硝之后，团团燃着焰花的冰箭如嗖嗖雨下，瞬间在废墟满满炸开！Darcy、Erik，无数死俘、老弱病残、幽鬼都在惨嚎之中顷刻焚燃了起来！
Thor吓得瞪大了眼！抬头望去，只见远方约顿大河之上，一股巨大的翡翠焰泉伴着群群流萤自绝崖峭堡陡然坠落，流泻四境，噼里啪啦着盖过惨叫，劈开燎原一路横扫大地，疯燃向这里！
频频炸开的亮光刺得他抬手遮眼，Thor避开噬咬横尸的燃箭，疯吼着就朝Jane冲去。“Jane！”
太晚了。对方已绿焰噬魂，在一团翠火的拥吻之中渐渐化散成缈缈灰烬。
“Jane…”
“好暖和，真是…太暖和了。”Jane沐浴在烬飞的火光之中对他释然一笑。“Thor，雷神，记住你的承诺，善待千千万万饱受战苦之人，守护他们。”
“可我已经不是雷神了！”Thor无措地看着翠火，刹那泪落！瘫着手绝望地望向飘燃的她！他连她都救不了。
“不，你是。你就是雷神。”Jane的微笑渐渐在火烬之中泛成白光。“雷神守护众生，靠的从来都不是Mjolnir。你心中所爱，才是你真正的Mjolnir。”
话音刚落，笑容刹那绽成纷纷光絮，碎入风中，灰飞烟灭……
Thor望着随风而逝的漫漫絮花，又看了看脊血染红的手心，心里暖闪过茵茵山林之中，马踏星絮而行的暧暧笑语 __“我们生死与共。我会为你守护全境，永远追随你，陪伴你。”
Loki…
Thor看着火燃哀嚎的燎原，看着漫天随风而逝的焰碎苦魂，看着远方劈裂开的大地之上逆流逃窜的霜巨人，猛地攥紧手心，眼神映着天泻焰泉燃成坚定，捡过盾斧就朝焰涌火烧的河上黑塔冲了过去！
嗖嗖焰雨擦过两颊，滚滚浓烟炸涌四方，凄凄惨嚎扑倒身后，浓浓鲜血瞬染青沼。Thor左避右闪，心里默念着承诺，一路迎着战火疯跑到危崖绝璧之下，背贴碎石火星纷飞的石墙，扔掉焰灼的盾牌，绑紧护腕，大口喘气！
“我是雷神，我就是雷神…没有Mjolnir我也可以救他们！Loki…Loki！”他猛睁开眼！勇敢地扬起石斧贴墙避走。他贴着战墙疯跑到河岸边，望着河上天泻的焰泉正备感无措之时，一个如绵绵温雨般轻柔的声音飘吻耳际，恍如梦音。“石槽、井壁旋梯、在天顶，快上去！”
Thor望着河面猛地清醒过来！回神之中，只见一串沿墙而上的荒槽就近贴耳侧。他别紧石斧，咬紧伤痛攀墙而上，猛地往滚泻碎石的窄墙口钻了进去！一个翻滚之后，只见贯通天堡的石井就近在眼前！Thor咬紧疼痛，撞砍过扑窜上来的几个霜巨人就冲入井中，顶着爆炸震晃和纷落的碎石一路沿梯而上，迅速冲破天井，挣扎着来到了塔顶。
他咬紧牙看了眼四周，顺着焰光的方向就疯跑到前方血帘飘荡的大厅。他站上大理石阶，只见阳台之外，远古冬棺正悬于从天而降的流萤之中，蓝光疯闪！千千翠蛇吐着焰牙爬出棺内，缠紧棺壁寒涌喷飞的冰箭，顺着群萤坠流深渊，涌过大河彼岸崩陷的燎原！火过之处，生灵涂炭，无一幸免。
Thor愤怒着咬紧牙，抡起石斧就要朝空悬的焰棺砸去。斧未脱手，一阵刺痛忽而飞过大厅！猛戳进了他扬起的手心里。
石斧飞出，偏落地板。Thor扑倒台阶，匍匐着抬起头来…只见一袭绿稠荡过阶上血帘，静静地垂在了他和远古冬棺之间。
Thor痛苦地绷紧了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Loki？…”
金枪撩开残酷的事实，Loki站着微微一笑，声音甚轻。“呵呵，恕我那日杉下失陪。真高兴你还没死，我的哥哥。”
Thor脊上渗血，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他看了眼他挡过的远古冬棺，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眉拧绞痛。“你…你在做些什么啊！”
Loki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嗯哼，我只是遵照父王的最后遗愿。”
“不！你很会说谎，一向都是！父王不可能让你这么做！妈妈更不会允许你这么做！”Thor捂着腰咬牙切齿地偏了偏头，眼紧愤怒。“神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把他们怎么了？”
Loki望着他，不说话。
Thor愤然指向悬虹燃棺。“立马停下来。”
Loki一动不动。
“立马给我停下来！”
Loki幽幽地沉了沉眼，握紧金枪。“你阻止不了的，远古冬棺会借着彩虹桥把约顿海姆劈成两半。”
Thor刹那泪涌心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向所有人证明我才是神域的真正守护，父王的好儿子。我才该是王位的真正继承人…我才是雷神！”
“所以你就屠杀整个种族吗…所以你就杀我吗…”Thor眼眶泣着血红，声颤不已。“吾冠之冠，吾锤之锤…”
“你少和我说这句话！”Loki一枪划过他脸！猛将他掀翻下阶！“你和他一样，你们都是骗子！我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还我，却夺走我的一切！妈妈、父王、我的王冠我的战锤！我自己…你个混蛋！你抢了我的一切！…你们都骗我…”
Thor挣扎着弓起身来，Loki却一脚将石斧踢回给他！旋走厅阶。“和我决斗吧！你这混蛋！小偷！我从来都不想要那该死的王座，我只要和你平起平坐！”
Thor伤颤着站了起来，脊骨撕裂，浑身浸血。“我不会和你决斗的，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Loki倾身苦笑，泪落他眼。“我从来都不是。”
“Loki…这太疯狂了！”
“疯狂…”Loki泣泪疯吼，“是吗…是吗？！”
Thor苦涩地捏紧石斧望着他，颤颤不说话。
“你怎么变得这么软弱…你什么时候开始手下留情了…”
“我变了…”
“我也变了！”Loki说着猛抽了他一耳光。“别告诉我是因为那几个死人，你这放逐之神。”
Thor擦过嘴角鲜血，顿时怒由心生。“她们是无辜的…而你却彻底杀了她们！”
“而你就该和她一起去死！”Loki说着长枪铿地一声划出半空！
Thor猛挡过他，金枪力压之下脊伤撕入大腿，血股疯流，钢腕颤抖！他怒吼着抬斧一记拍开他！Loki被骤然升起的巨大力道打得一个踉跄侧退，Thor猛地跳上攻击，却不料对方分身一闪，扑了个空，栽在阶上腹摔剧痛！
身后旋枪一转，对方疯吼着猛朝他后脑勺踢来，Thor翻身反攻，速度之快！用尽毕生力气双腕一扬，钳上他腿猛一侧扭！一阵骨碎的惨痛之中，Loki凌空一翻，瞬间脱力，猛地仰栽在地上被他整个压上，枪滚下台阶。
两人磕着打着扭滚至阳台崖边，Loki肌腱撕扯着筋骨脱臼，脸磕之处，鲜血泗流。
Thor压着他，摁紧他，把他死死锢在怀下，任他疯揣不休，斧落身侧却也下不了手。
“够了！”Thor压紧他侧身示意了眼崖下惨象，疯吼之间泪如雨下。“结束这一切吧，Loki！”
“绝不！”
“你这疯子…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一切…”Thor绝望地扣紧了怀下死命挣扎的他，“那日也是在这里，我救了你…我为你离开神域…我为你放弃王冠…我为你丢了战锤…”
“你放开我！”
Thor钳他肩骨，血额抵紧了他，泪眼相融，近至吻他。“你却杀我…抛弃我…扔我于河中生死凭天命…说我不爱你…骗你…你还要我怎么爱你啊…弟弟！”
Loki泪眸滚落他坠入的眼泪，手滑冰匕。“吾冠之冠…吾锤之锤…你的爱，自我踏出冕厅那日…就与死无异。”
Thor哭颤着抵紧了他。“可我有找你啊，Loki…我有找你…”
“很多东西…永远都找不回来了，Thor。”
“不…”
“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一声闷哼之中，Loki抽回浴血冰匕，猛将他翻推下深渊，看着水花炸开波澜不惊的河面，迎着灰蒙蒙的晨雾无情地散流向远方……
Loki丢了冰匕，颤抖着别过头去，盈满泪水的双眸刹那淤影尽碎！“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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