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浪掷光阴
Chapter8
距离返航仅剩一天，弗洛伦斯号依旧一无所获。
领航室外的梯口边，Thor抱着盘子坐在甲板上，撕下最后一小块烤松饼揩干净了盘沿的砂糖。暮色四合，天空仅剩一抹深红的云彩徐徐褪色。待后方的挂钟一到八响，（注：西方船员值班，通常每四小时换一次；每半小时打一响钟，到了打八响的时候就换班。）他两脚满意地蹭了蹭甲板，眯望着前方烟囱啃了啃舔光的盘。丝丝烟雾抖落红云，交织着金与光线让这个挥别的傍晚显得格外的耐人寻味且美丽。
“也许会有海之女神号。”他啃着盘沿自顾自地想着，“也许爸爸一会儿会驾着她来和我告别。”
他沉迷地微眯起双眼，一时竟很惊讶自己会这么想。恍惚之中他潜入思绪，呆呆地望向远方，仿觉已看到有抹幽光吐水而出，追逐着弗洛伦斯号离别的浪花匆匆驶来。
“爸爸…”他喃喃着轻呼出了思念。
“啧啧，吃的可真干净。”
身后一个轻微的声音打断了他，海之女神号砰然消散入一片黛红的云沫之中。Thor回过头来，只见等待许久的人终于走出舱门，疲乏的步调踩入舱外淌了一地的暖红夕阳，那人正望着他走下铁梯。
Thor蹦蹦地跳起来奔到他面前，让他一把搂上怀里。Loki看了看他手里舔光的盘子，倦怠的双眸涤过一丝浅浅的舒愉。“好吃么，在发什么呆？”
Thor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扳下的烤松饼塞进他嘴里，两朵小酒窝望着他微微绽开，“我在想爸爸。我刚刚还有见到他哩，还有海之女神号！”
Loki咀嚼着凝视他，又乏又累的目光怜爱地凑向他，“哦，在哪里？”
Thor摁着他的肩向他指了指船尾，Loki随着他的手往烟囱后眯眼眺去，双眸望着前方远海不禁微微紧蹙。天渐渐暗了下来，荒凉的海好似一块磨出血的皮肤，唯剩一抹沉暗流动的红。渗红的血丝在一平如镜的海面下细细溃动，Loki觉得那里该是有什么，但他说不清楚，这让他微微不安。
“是海之女神号吗？”Thor问他。
“不是。”Loki干脆地回答。
Thor嘟哝着噘了噘嘴。
Loki侧过头望着他笑了，笑容半掺忧虑。“怎么，你希望她来吗？”
“嗯。”
“为什么？”
“因为爸爸在那上面嘛，”他兴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是船长！”
Loki笑了笑，没有说话。
Thor望着他转向大海的目光失落地圈了圈他的发梢，小声哝了哝，“Loki，我觉得她会来。”
对方微微哆嗦了下，抱紧了他。
片刻沉默后他抱着他向甲板下走去，没入梯口的一刻回头望了望，沉了沉目光。“我觉得也会。”
来到主舱，热气腾腾的长餐桌边已是一片川流不息的景象。劳工们抓过盘子来回端着晚餐，最前面Sif坐在奶妈怀里已经开饭，吮吸着盘里的汤汁一嘴咿呀唔呀。Loki晃了眼桌首空着的船长席位放下Thor，领着他走过去在Sif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他拣过盘子摆在Thor面前，向Steve侧了侧头。“他呢？”
“在下面货舱里，喝闷酒。”对方淡淡地将烤好的松鸡推到他和Thor这边，倾回身望着他指尖交触，“你和他说了今天返航？”
“嗯，是明天。”Loki够过切刀落座，片着松鸡放入Thor盘中，“我知道这不是那么好受。”
“不，不，这挺好。”Steve好似松了口气，微微直起身来，“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和他这么说，毕竟这么干耗着大家也都不是…那么愉快。”他手肘靠着桌子向他示意了眼长餐桌的另一边，Loki这才发现主舱里尽是一片迟暮之气。所有人都疲倦地啜饮着面前的黑酒瓶，言不搭话地吃着，游过桌面的刀叉切着夕阳光发出呆滞而恼火的钝响。
“船员们都感觉不太好。今儿傍晚网提上来时给拉断了，Heim当场就爆了粗，当然还顺带着你骂了一通。”Steve沉吟着点了点搁盘上的雪茄，背过旁边的Sif轻吸了口，“我也觉得不太好，今天实在是…很闷。有股…”
“麝香味。”Loki接过他的话。
“嗯。”Steve吐着烟点了点头。
Thor呷着盘里的蟹派回头望了眼柜台的角落，那个黑人女佣依旧缩在那里，围裙捂着嘴唇念念叨叨，悲哀的大眼睛向着窗外惊悚地突瞪着。Thor觉得有些害怕，抓着盘子微微往Loki身边靠了靠。
Loki安慰地圈了圈他，眼睛同样望着窗外，一手轻轻握紧了手里的切刀。“天气不怎么好，我刚观察了下，今晚该会下雨…”他专注地窥看着，紧眸的一瞬间话突然打停在嘴边。“你带枪了吗？”
Steve一下子侧过头望向他，“怎么？”
“你带枪了吗？”他重复了一次，眼睛依旧望着窗外。
“两把来复，一把左轮，五管炸药，就在柜台后的抽屉里…”他还没说完，船身就猛烈摇晃了一下！Steve警惕地抓过桌面，大厅瞬间静得出奇。
咯吱颤晃之中，所有人都微直起身来探向两边的窗外…光线倏然黯淡了下来，只见海面突然涌开大片大片的白沫，好似块块溅血的乳白草甸。一根根黏滑的红褐色软肉破开翻滚的海水，拳曲着爬上两边的窗户。人群小声惊呼，Loki别着Thor退了退，长餐桌在他们面前越发剧烈地抖动起来。
突然！柜台角落的黑人女佣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
海面腾开黑水，触须猛然后退着缩入半空，Thor望着那触面半球状的紫红吸盘瞪大了眼！三秒钟后，那玩意儿啪地拍到舱面上！所有的窗户瞬间被震得粉碎！人群尖叫着窜向舱后，四散而逃！一根长长的大触角如箭般戳进了窗口！Loki猛地按过Thor闪到桌下！只见触角瞬间缠上了抱着Sif的奶妈，缠着她脖子就往窗外拖去，Steve抢过她怀里的Sif扑倒在地！再一回头，奶妈已被拖着撞向舱面，半边身子卡死在窗口。碎玻璃沿深深划入她的左胸拉出一条长长的大口子，喷涌而出的鲜血哗哗流下她脚尖，在地板上溅开一片猩红！
“去拿枪！Steve。”Loki半站起来抱过Thor就往柜台后冲，“大家快拿斧头和钢刀！快！！”
一片混乱之中，Steve一手挟着哭唤的Sif猛撞到柜台边！他接过Loki甩出来的枪转身就朝扑上来的触角连放两发！子弹吸进软肉里没能彻底击退它，Steve手里一空，枪管瞬间被吸走！触角甩了枪向他扑来，他侧身刚要挡住怀里的Sif，一阵轰响就在他身后炸开！只见Heim叼着雪茄醉醺醺地从柜台后的舱门里走了出来，他借着烟点燃Loki手里的一管炸药向窗口砸了过去，触须瞬间缩鸣着爆裂开一片鲜血！
“哥哥！哇呜呜呜。”Sif大哭着向他张开双臂。
Heim手托着酒瓶微晃了下，脸红得像火烧。他像头发怒的海狮一样气呼呼地接过递来的Sif抱在怀里，扳下门上的斧头就往舱外冲去，“上甲板！楼梯下的桶里还屯了些雷管！”他说着转身一声大吼！“天杀的，返航！现在返航！”
Steve捂了捂撞疼的肩，拣过枪和柜边插着的长刀也跟着冲了出去。Loki收走炸药插入腰间，抱着Thor紧随其后，谁知他刚走出柜台裤脚就被紧紧绊住了！他猛地回过头来举起枪！只见柜台角落的黑人女佣爬过来死命地拽紧了他，“先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Thor看了看从四面八方滑入窗户的触角，慌张地摁了摁他的肩。“Loki…”
枪轮微转了下，对方冷冷看着她，对准她的额头毫不留情地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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