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浪掷光阴
Chapter11
海上的天气总是那么变幻不定。早晨还是乌云密布，冷雨飘飞，一过了下午，所有的凄黯阴湿便褪得一干二净。唯剩一抹日光烧灼后的红，静静地流过海面，犹如凝血。
“就跟Loki一样。”Thor忍不住心想。
他面朝大海坐在暖洋洋的沙滩上，小手不耐烦地把玩着Steve捡给他的大海螺。壳口舀的沙子汩汨流过身前，在他的膝盖间凸攒起黄澄澄的一小尖。
Thor一遍遍舀着，呆呆地望入许许金沙。晶莹剔透的沙粒落入蒙蒙光雾，折射出他和Loki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那些短暂而迅速的磨合，那些没人给过的疼爱，那些相伴大海的快乐…几乎让他忘了会有离别的一天。
为什么他不要带我走呢。
他想着昨晚迷糊中偷听到的话，不禁再度垂下头，乳蓝色的双眸泛起伤心的泪花。
这艘船，这片海，唯一给了我的，我想要的…就是你嘛。
他愣愣地坐着，难过地捏紧了手里的海螺。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丢下我呢…
大海螺在他的手心间滚来滚去，粘着白沙抹开一片幽怨。
身后的Steve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对方靠在帆布椅上，静静地吸着雪茄，凝神注视着大海没有说话。
营地的篝火溅着火星花噼啪作响，惬意了沙滩上的所有人。Loki提了烧开的锡壶坐到Steve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烟点了个火，同样在椅子上靠了下来。
对方收回烟盒，冲他微仰了仰头，示意了眼前面的Thor。“小鬼不大开心，你告诉他你回去后要走了吗？”
Loki平静地望着前方阖了阖眼。“我很早前就跟他说过了。”
“我看他一下午都没和你说话。”
Loki不作回答。他望着沙地里的人，知道他是在赌气。
Steve侧回了头，很久又开了口。“我会尽量替你照顾他的。”
“我没让你照顾他，我让Heim照顾他。你该和我一起走。”Loki轻吸了口烟朝他侧过头来，“你还没考虑好吗？”
“我得跟着Heim。”
“Heim回去之后就会把船开回密西西比，而你和他的合同到新奥尔良也差不多就到期。”
“我还是可以和他一起走的。”
“弗洛伦斯号太小了，也太老了。”对方提醒他，“她不会需要你，Steve。”
“事实是，我打算顺道搭它去圣路易斯。”Steve自顾自地坚持着，“那里有很多河运公司。你知道那些河道老板们有多害怕热病，那东西，一次就可以毁上一艘船。我每天在岸边摆张桌子，给那些上船的人检查检查虱子，那些老板还是会扔两个铜板给我糊口的…”
“而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打断他，“Tony的船很好，什么都不缺，你可以在他的主舱里抽上最好的雪茄烟。来跟我吧，Steve。我需要朋友，而我的朋友需要你。”
“你的朋友？Tony.Stark？”他反问他，口气一如既往地平静。“Loki，我知道你们是些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你们那艘船是艘什么样的船。Heim告诉过我，我都知道。”他说着拣过一小截树枝在沙地上缓缓画了个符号，“我想抽好烟，但我并不想去…荡秋千。（注：意指“上绞刑架”，是流传于海盗中的一种说法。）”
“谁说Tony.Stark是我朋友了？”Loki望着前方沙地里的人侧下身，手背淡淡地试了试锡壶的水温。
Steve放下烟望着他，与他目光相对。
“Tony.Stark不是我朋友，但我的朋友扣在他的船上，病得很重，我需要一名医生救他。我跑了很多船，找了很多大夫，没有一个是能在那艘船上呆得下去的，他们上不了甲板就会给吓得半死。除了你，Steve。”Loki说着倾回身来直视着他，平和的面孔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你上过战场，很有能力，也有胆量。你和Heim，你们这样的人不多见了。我在码头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也是为了你才来这船上跟着跑的。”
“呵呵，不见得。”Steve同样倾回身笑了，笑容很淡，充满思绪。“让我想想…那些巨章为什么偏偏瞄上我们的船？还悄悄跟了我们那么久？它们抓了Bob，之后又干脆掀了整艘船。它们在找什么…是什么？一个人？一个想躲它们的人？你来之前，一切似乎都并不是这样。”他说着望向远方的海岸，Heim提了一箱子酒步在那里烂醉如泥，不停地朝海里砸着喝空的黑酒瓶。“他这两年，肩上的担子太重，心已经老了，对很多事情变得迟钝思睡起来，但我并没有，Loki。你给他带来了噩运。你看他这么滥喝着，其实不是想醉，而是害怕。或许你以前有听他唠叨过，跑海上的人，大风大浪过来，遇上什么都算不得稀奇。但真遇上了，又是另一回事。他这两天一直都在想那章鱼的事，着实吓得不轻。我了解他，也了解我自己。我也怕，Loki。你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揣测了。”
Loki没有说话，低落的阳光顺入他的眼睛，投映出那抹绿后的沉着，稳重。他耐心听着，同样望着Heim，眼里却不同于Steve，冷冰冰的。
“总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最后对方依旧拒绝了他，“别再浪费口舌了，Loki。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从来没考虑过上那艘船。我对它没有兴趣。”
“你有。”Loki一下子对上他的目光，同之前无数次他所看到的一样，准确地抓住了对方眼里还未磨掉的那许锋芒。“你要是没有，早把这事儿告诉Heim了。”
Steve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了。
Loki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对方静静地吸着雪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终还是直起身来侧向他，“告诉我，你那个朋友…”
他刚要开口，Thor就一下子把大海螺重重地砸进了沙堆里！
两人同时侧过头来望向前方，只见沙地里的人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攥紧小拳头使劲地踩了踩大海螺，对着它踹了两脚沙便生气地跑开了！
Loki走上前去，从沙里捡起海螺。壳间金沙缓缓泻过脚侧，他望着沿岸跑远的小小身影痛苦地捏紧了手心。
Steve望着他倾回身来，靠着椅背轻轻微笑了。“看来该跟你走的不是我。这小子，呵，怕是爱上你了。”
=== === ===
Thor沿着嫣红的潮岸线一路疯跑着，泛开的泪花在风中掠过两颊，小脸蛋给溅开在身侧的雪白浪花打得湿淋淋的。
他太伤心了！
Steve那个坏蛋！Loki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要Steve跟他走，却不愿意带上他。
他说他需要他，难道就一点儿都不需要自己吗…
小脚丫子扬过白沙飞快地溅洒在身后，他绊了块小凸礁扑通一声栽倒在沙滩上！趴在湿泥里哇哇大哭起来。白浪退过他的小脑袋，浸湿了他浓密的浅金发。他大哭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磕破了的小脚丫子愤怒地乱蹭着水花，直到身后传来海螺的低沉吹响，涉过浪的轻浅脚步在他身边停下。
Loki蹲下身碰了碰他，Thor啜泣着，抬起小胳膊猛拍开他的手。
对方凝望着大海别了别目光，竭力平复下眼里迅速翻涌上的难受。他放下锡壶和海螺，慢慢搂过湿漉漉的他抱入怀中，轻吻了下他的湿发。Thor扭了扭头，软绵绵地瘫在他肩头哭着，小小的呜咽声里满是不舍和委屈。
“不要走嘛…别走嘛…”他难过地搂紧他的脖子，泣不成声。
“带我一起走嘛…”他小声哀求他，“我会长得很强壮…我会做你的拿破仑…我会比Steve更能保护你…呜呜呜呜你会需要我的…一定会！我愿意上那艘船…我什么都不怕呜呜呜呜…我可以…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会很乖…不会给你添乱的啦…”
Loki心碎地摇了摇头，憋紧泪抱紧了他。
Thor伤心地贴向他，嘟起的小嘴吮上他的耳边，久久都不愿放开。
花花白浪一次次扑过他俩，Loki抱着他来回行走在潮线上，远离营地与篝火，直至天色渐晚，锡壶里温好的海参汤在漆黑的浪中完全冷却。
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Thor小手心挂着海螺匍在他肩头，豆大的泪珠默默流过哭花的小脸颊。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哭着问他。
“不。”Loki喃向他，轻哽着深深吻了吻他。“我骗他的。”
“什么…”Thor难过地吸了吸泪。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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