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AU向 原创# 血色入侵 Let the Right one in
Chapter2
浓重而深沉的冬季，夜气会持续很长时间，像冰软的帷幕一样笼罩着沉眠的山谷。Thor浇灭了炉火，站在窗边望向幽远的夜空。猛烈的风雪飒飒吹过窗外无尽的针叶林，将永逝不归的过往呼啸着带向远方，埋入雪的荒冥之中。
房间的温度很快骤降，他手抓着毛毯坐在那把藤椅上，长时间地注视着那团瘫泣的枯影，看着他在蚀骨的冰寒中重新陷入死的安宁。
Loki一动不动地侧贴着地板，细腻的月光洒入他微微弯曲的掌心。一汪血泪出神地望着指尖潺潺流入地板缝隙的光团又恢复了冰绿，最后在困虚中渐渐阖上。
Thor望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在心里一遍遍勾勒着他昔日聪慧幻美的容颜，好几次仰过头含回眼泪。等地板上的人沉沉入睡，他才走过去用毯子偎起他，把他抱回了床内。
天空已渐渐泛起灰白，凌晨的寒气给玻璃窗熏上了一层霜。Thor掐灭烟擦了擦窗户，已经可以透过稀薄的晨雾看到林边碧绿的水面。虽然深厚的乌霾预示着今天不会有太阳，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拉好了窗帘。
他走出房间轻轻合上门，在门边的椅子上瘫坐下来，疲惫地掩紧了面。
不一会儿Sif就带着干净的衣服和早餐来到楼上。她站在他面前些许心怜地望了他一会儿，Thor便从浅睡中抬起了头。
“我在他对面给你安排了房间。”她示意了下手中小拖桌里的干净衬衫，“你可以进去睡会儿。”
“不用，我就在这里守着他。”Thor冷冷地接过衣服放到一边，把手里的皮条递到她眼前，“你们给他的床上绑这个？”
Sif垂下了眼，走到他旁边放下早餐，“他不肯睡棺材，又曾经试图自杀过好几次，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Thor一下子深痛地皱紧了眉。
“本来想彻底封掉窗户，但月光似乎能让他感觉特别舒适，所以最后就只用玻璃给封死了。这两年他已经好了很多，刚来的时候基本离不得人。”
“你们明明知道我在找他…”Thor别过头，难过地搅紧了手里的皮条。
“Thor…”Sif抬起头来望着他，“我们也是为你好。”
“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吗。”
Sif无奈地迎上他的目光，“不管怎么说Fandral救了他，暂时瞒着你也是我赞成的。你没有见过Loki那个时候的状况…他根本听不得你的名字，更别说见你了。”她说着抿了抿嘴唇，“而且，你看到那时的他…也不会好受的。”
Thor望着她再度浮起了泪光，声音变得无比嘶哑，“他的牙…是怎么回事？”
Sif 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找到他时就已经那样了。Fandral检查后觉得应该是给人故意打断的，用银锥。”
Thor一下子痛苦地捂紧了眉骨，牙齿在绞痛中拼命打颤！“是那帮混蛋干的吗。”
“这几年那边的线人又断了后我们就查不到了。但据Hogun那边说，确实有人在上次的集会中看见过Loki。”她顿了顿继续说道，“Fandral是在这附近城里的酒馆找到他的。当时他正被几个雏儿欺负，那几个吸血鬼打算捉弄完杀了他，Fandral就干掉他们把他带回了山庄，这才发现他的神智…”Sif的眼眸弯成了一道忧伤，“他已经彻底迷失了，Thor。”
Thor闭上眼簌簌地掉下泪来。
他明白她的意思 __一个疯了的吸血鬼，且不说没有猎食的能力，任何一个同类都不会允许一个疯子在他们之中活下去。
现在的他，是没用的废物，也是可能暴露他们的威胁，更是吸血鬼法则中被消亡的对象。而就在一个多世纪以前，他还是他们之中连猎人都悸于挑战的最强者，绝美的“嗜血之王”。
Thor痛恨自己。
一百多年日日夜夜的追寻，等来的终还是他渝入绝望的自我放逐。
Sif从隔壁的房间搬出一个大箱子放到他眼前，Thor望着那打开的一垒垒纸，汶然欲泣。
里面居然是他们七十多年相依为伴的航海日志，记录了彼此刻入岁月的点点滴滴。
Sif跟着又抱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到他旁边，“这是他今年开春以来写的，房间里还有几箱，我都放你那屋去了。这两年这就是他的一切。每天一醒来他就开始写，不停地写。只有给了纸笔他才会乖乖让我们输血，否则就不给亲近。我想…他的意识也许还停留在和你飘在海里的那段日子吧。”
Thor拿起最近写的一叠翻了翻，每张都是潦草的一大片，歪歪扭扭地看不清，很多字母还叠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他以前清丽隽秀的字迹。许多段落用蓝笔写了又用红笔全部叉掉，（注：航海日志的一种记录手法，蓝笔记述，出错的地方红笔删改）说明他的意识里非常混乱。
Thor在Sif下楼后坐在那里耐心地翻，一页页地看看。黑眼圈在他肿胀的眼袋上随着渐黑的天色慢慢浸深，眼里的血丝如绽满心口的裂纹般收拢又散开。
他翻完了整整两箱，Loki的思维从1847年一直跳到1910年。这些絮乱的点滴里，Loki唯一没有写的，是他下船离开的日子。一页都没有。
最后他盖上木箱，缓缓站起来推开门回到屋内。幽明的月光又朦胧了云团，Loki还没有醒。他走到床边摸了摸枕头里白枯的鬓发，俯身吻住了那灰裂的嘴唇。
Loki还爱着他，哪怕他再也无法唤醒他的爱。
枯萎的容颜在情深的吻中渐渐倒褪回昔日的鲜活，血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颜……
Thor猛地把画像扔在桌面，取下叼在嘴边的雪茄朝画板上幽幽的翠眼吐了一朵烟花。
“你确定你画的吗？”他叉着腰含回烟问道。
“是的，是的…”对面沙发上的小老头儿从满墙的狼头铜雕中回过神来，掏出手帕又擦了擦脖颈渗出的冷汗，“我…我给人画了那么多年画，唯独这张脸，我死也不会画错。因为，他…他实在是太美了。”
Thor抽出桌角的柜子，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绒布袋扔到他腿上，“你开的价，一共三千法郎，不用数了。”他说着便往窗边走去。
小老头儿合紧膝盖，颤抖着倒出绒布袋，金灿灿地洒了一腿。全是面值四十法郎的崭新拿破仑金币。
Thor望着他腿部痉挛着抖落金币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个鄙夷的微笑。
“恭喜你，画家。成为第一个能活着拿到这笔钱的人。”他垂下手里燃半的烟望着眼前迅散的缭雾顿了顿，“到目前为止。”
小老头腾地站起来！扔下金币冲到他面前就绝望地抓住了他，“老爷，我的大老爷！求您了，钱我都可以不要了，那…那魔鬼会回来杀了我吗？”
干黄的双眼瞪大了望着他，拼命在他眼里寻求着被保护的希望。
Thor含回雪茄腾出手，理了理眼前那浸满汗水的蕾丝花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放松，放松。你别紧张嘛。”他说着向他偏头示意了一下沙发边的一地金子，“喏，抓紧花吧，它们都是你的了。”
小老头虚弱地贴紧他几乎要哭出声来，“不，不…”
Thor没有再理会扒着自己拼命祈求的双手，走过去从地上抓起一把金币就塞到他怀里，不由分说地拖着扯紧自己的人一路来到门边。
“不不！Thor先生，你要救我啊！要救我啊！”
Thor翻了个白眼，拉开门扳下胸口乱抓的爪子就把他推了出去。
“不！Thor先生！！！”
Thor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厌恶地扣起胸间抓开的衬衫重新回到桌边。他举起那张画像看了看，轻笑着将快要燃尽的雪茄摁灭在绿宝石上。
翻开紫檀木夹，重新抽出一根Upmann，他走到窗边望着烂漫的夕阳点燃。
乌鸦飞落紫红的云黛，在门外悲天悯地的叫门声中，怒烧的拳头望着停上屋檐的猎物重重地嵌入窗框。
“Laufey，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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