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原创# 晨昏难辨/黄昏曙子
第二章
一束旋开的朝霞斜射过澄白的天际，猎鹰的尖啸伴随着涌漫长空的曙光从无数旋转的金暖色水晶高塔上流泻下来，汇入流光溢散的彩虹桥之下化作奔腾的汹汹之音。Thor匍匐在床上掀开枕头，望着阳台上芬芳摇曳的晶粉色玫瑰眯了眯眼。天已透亮，远方山谷茵绿，仙雾激荡。Loki一如既往地在他梦醒之前潜回了自己的房间，要不了一会儿，他就会穿戴的一丝不苟，在最不经意之间悄无声息地站到他旁边，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重新结为一块冰。
冰。
他是这么形容他弟弟的。他深爱的弟弟，在Asgard这片长年温沃的土地上，太阳越是暖的金灿，这块冰越是冷的刺寒。
Thor走到阳台上凝望向远方的山谷，谷底的麦浪黄了又绿，绿了又金，在这漫长慵懒的成长岁月里，他也不记得Loki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种下了与周遭如此格格不入的形象。也许他一直都是吧，毕竟，自醒事以来，他就再不允许自己去懂他。想到这里，他不禁涌起一阵难过。无论他昨晚如何天真地去期许夜神停留，朝阳终究会来。而Asgard的朝阳再美，也难以平复他对Loki随夜而去的失落。
他垂下头轻叹了口气，不再去看这如痴如醉的晨景，一心只等Frigga快点带人来将他梳洗，好早点儿见到Loki，确保他不会真搞出什么恶作剧。他真是恨透了老是这样毫无头绪地去揣测他！
他刚从阳台上转过身来，Frigga就带着一排端着雕花银盆的侍女们匆匆步了进来。奶白色的天鹅绒长裙衬着她月长石点缀的金发，她走过来格外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后她的笑容在亮黄的朝霞中瞬然凝固了。
“怎么了？”Thor望着她凝固的笑容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谁知Frigga一下子欣喜地笑开了花，笑的比玫瑰还美。
“噢Thor…”她轻盈的声调突然波高了一倍，“你就快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什么？”Thor不解地随着她的目光摸了摸下巴，这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来。
“你都开始长胡子了！”Frigga的眼眸瞬间甜成了一弯蜜月，伸出手挽过他强壮的臂膀，“来吧，让我给你刮刮，你父亲要知道可得为你高兴坏了。”
“父亲已经起床了吗？”Thor走下阳台顺手挖过侍女手中的乳酪塞进嘴里，“Loki呢？你去叫他了吗？”
“Loki不在，我去的时候房间已经没影儿了，多半又起床去喂乌鸦了吧。”她说着熟练地将锃亮的旋纹铠甲套在他李子色的内衫上拉紧，“你弟弟向来独立，就这点可比你强多了唷。”
Thor吞下乳酪，接过温帕擦了擦嘴，颇为忧虑地望了眼床边落下的汗被。想起Loki每每半夜猫进他怀里的样子，对这点他不置可否。
“怎么了？”Frigga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眼床边。
“哦，没什么。”
“你呀…老是这么迷迷糊糊的怎么行。”Frigga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叶涤过他后背的红波细致地扣在了他的双肩上，“你们也该长大了。你们的父亲年事已高，虽然他嘴上强硬，但我和他天天睡在一起，自知他早已过了曾经骁勇善战的年纪。今早我也是先来叫醒你们，你别看你父亲平日大小朝议跟没事人似的，半夜旧伤落下的病根一疼起来，一夜都不得清静。”
“父亲的眼疾又复发了吗？”Thor一下子担忧地捏紧了手心。
“嗯，好在问题不大。说是神经牵扯得半边身子骨都疼。请精灵来开了些罂粟粉，这不才刚睡去一会儿。”她淡淡地说着拨了拨他的头发，随后无比认真地望向他，“所以说你和Loki要听话。你父亲操劳甚多，久病疲弱，已起不得战心。今天的恩赦大典，释放战犯，也是为了九界交好，共促和平。你们第一次公开露面，要向万民拿出王子应有的样子来，你父亲的重担早晚是要落在你肩上的，表现好点，这样也好叫他宽心。”
“我是Odinson，他当然大可宽心。”Thor说着猛饮了一杯甜葡萄酒，抹了抹还勾不住酒珠的绒胡子，提醒她自己已经不是襁褓里的小孩子了。“我会保护Asgard，保护你和Loki的。”
“你当然会。你生而为王，不只是我和Loki，整个王国以后都要靠你来守护。”Frigga说着捧紧了他的脸，“所以你现在更要学习如何去成为一名君主 __一名值得被爱戴的明君。”
Thor抿紧嘴唇点了点头，不再就此争辩了。他还不想去讨论顺承王位的事。虽然这是他所期待的，但他清楚这不会是Loki所期待的。二者之间暗涌的矛盾让他感到烦恼，Thor不善深思，对于矛盾，总是能避则避。
他沉沉地望了眼床边还未褪去温暖的汗被，只觉丝许深深的不安 __他的弟弟，需要自己，还远没有长大。
待Frigga将他梳洗完毕，他便如释重负地抓过钢盔一溜烟窜了出去。滚着银边的红披风随着他在走廊上的极速奔跑在身后拍荡不休，他一口气跑到城垛的高台上，举目望向金流涤漾的仙城。从近处陡然升起的皇室喷泉到彩虹桥凌空架起的九道金门再到远方五彩迷蒙的低矮云层，他望着这如梦似幻的一切，耳边不断回想起Frigga的孜孜教诲 __这一切都需要他来守护。这句话真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当他望着这“一切”时，心中所剩的却只有Loki蜷在他怀里安睡的样子。守护父亲口中那个虚渺而含混的“和平”远没有守护他来的踏实。
他正想着，一个冰凉的指尖勾过了他的脸颊。他猛地抓过那丝凉的手腕回过头来，Loki果不其然地又来了一次神出鬼没。
“你傻站在这里忧郁些什么。”Loki说着冷冷地示意了一下他掀过脸颊的绯红披风，Thor便回过神来放开了他的手。
“没什么。话说你去哪儿了？”Thor愉快地向他倾了倾，“刚经过你房间来着，想叫你一起走的。”
“你管我做什么。”Loki说着漫不经心地转了转他羽龙旋卧的红宝肩扣，“你走你的便是，今天天下子民要看的也是你。”
“我们是兄弟。”Thor迎上他的冷漠，固执地强调了一遍。
Loki从肩扣中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鄙夷。“是的，我们当然是。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那你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Thor也怨愤地撇过了头。他的冰冷对他来说真是一天比一天难以忍受，尤其是刚经过昨晚宛如儿时的温情之后。
“好吧，你说有就有吧。那么你觉得我又应该高兴些什么。”
Thor一下子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触到了Loki几近泛湿的目光，湿得像一潭结淤的春水。
“照照镜子吧，Thor。我俩是穿着一样的铠甲，但站在一起没人会认为我是你兄弟，他们却理当认定你就是王子。”他说着分外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别自欺欺人了，我的哥哥。明摆着的事实，连我都知道。”
“你是我兄弟！”Thor一下子抓上了他的双肩，“你干嘛要去在意那些人胡说八道，到底是谁给你造的谣！”
“怎么，你要杀了他们吗？杀了你的朋友们？为我杀光全城的人？”Loki一下子苦笑着拍开了他的手，“得了吧，Thor。到此为止。别忘了，过了今天，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你可是Asgard未来的全境守护者。”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红披风独自摇荡在那里。而Thor，直到他走远了也没能嘶吼出那句令他怒火烧心的挽留 __“我只想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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