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同人 原创# 晨昏难辨/黄昏曙子
注：序章见前面→
第一章
夜霜袅散，寒雨溅洒，灰蒙溢湿的晨雾中，隐约可见血甲铿锵，战马悲鸣，尸横遍地。Loki拉紧缰绳，望着四周灰雾中血淋暗红的影子无措地打了个转。战火交击，这些影子通体浴血，无声地厮杀着，涌扯着，你挥我砍，剑火交融，在忽闪忽隐的刀光刃影中迸溅起大团大团的血花。血花越开越多，不断地从灰雾中抛洒出来，溅放在他惊退的马蹄之下。不一会儿，他的四周就染成了一片血红。
Loki打了个寒颤，望着这片血火狼藉的景象不禁呼吸急促起来。他拧紧眉骨，拼命地探向灰雾中寻找撤离的希望。
红袍旋过浓雾，一闪而过，Loki猛地夹紧马肚，勒马直立，在空中扬过一声脆鞭，“Thor！！！”
可惜无论他怎么抽打，马儿就是死也不肯朝血沼中前进一步。红袍在灰雾中越旋越小，长枪四面围拢逼近，袍花在一瞬穿刺之中猛地收紧！
“不！！！”Loki一下子跳下马，奔向灰雾惨叫起来！
响声回绝峰峦，忽而一阵冷风呼啸而至，横扫灰霾，所有的影子刹那被冲的无影无踪。四周的血泞也随风滑入泥壑，消散殆尽。Loki掀开挡风的绿袍看着瞬间洗尽战火的苍辽四周，只见清凉的河水从脚下的泥缝中渐渐溢出，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滚滚升起，很快便将他半没在了灰茫茫的大河之中。
“Loki ”
一个如绵绵细雨般温软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谁？！”Loki站在河中循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水影在他面前缓缓汇聚升起，凝为了一个浑身通透的女人。
“你是谁？”
河水化作的双手轻柔地抚过他松贴在额际的一撮湿发，女人脸上没有笑容，Loki却从那水光透亮的眼睛里读出了说不清的爱。“孩子，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
“你到底是谁？”
“你不该来这里…”水影在悲伤的哽塞中渐渐模糊起来。
“你是谁？不要走！告诉我！”Loki猛地抓紧她却只勾过一串水花。“不许走！”
“你不该来这里…”水影不容他反驳，刹那化作巨大的白浪在他面前扑起。“答应我，永远别再来这里。”
浪花猛打过头顶，Loki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瞬间拍入了一片冰软的河水之中…水波涌入耳朵，如慈母般吻过意识，Loki在窒息的下沉中疯狂挣扎，水沙混沌，漩涡四起，他拼尽全力，猛地向上一蹬，两颊冲破河面…Loki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微喘着睁开眼，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身下全湿的被单。
原来…又是梦啊。
自记事以来，他已经不记得做过多少次这个梦了。
他抹了抹侧额一头汗湿的黑发，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床帘。窗外繁星满缀，Asgard还沉浸在一片深浓祥和的夜空之中。再睡下去是不可能了，虽然梦蚀多年，早已习惯，但每次做这个梦还是让他感到害怕。他想起灰雾中旋逝的红袍，不禁略过一丝心悸。
自己是真的希望他消失吗？
他痴痴地抱着枕头望了会儿夜空，随后裹紧被子从半人高的床上滑了下来，壮着胆子溜出了卧室。
走廊一片寂静，只剩下幽朦的月光在纤细的大理石柱间翻腾。Loki光着脚丫一路默数着穿过石柱，任凭扫过地板的大棉被在身后梭梭摇摆。从他的房间到末端Thor的房间只需要穿过87根大柱子，36道鱼粱门。只需要勇敢地穿过它们，他就可以挤兑着那个大傻子安安心心地甜睡到天亮。
他每跑过一道门就抱紧柱子默数一遍，生怕数错就会遭来什么意料之外。Loki不喜欢意料之外。意外这种东西，只能是他给别人。而生为王者，一切就该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生而为王，同父亲一样，理当如此。
在那比鼻涕还要黏混不清的鼾声如期而至时，Loki如愿地数到了第87根柱子。他踮起脚尖咔哒一声推开了门，走到床边吹灭了小夜灯，悄无声息地猫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鼾声嘎然而止，旁边温厚的身躯因为他的触碰微微缩了一下，随后也拉紧被子圈过了他。
“Loki？”Thor迷迷糊糊地挪了挪脑袋转向他，“你又做噩梦啦。”
Loki没有说话，拉过他的棉被，将原本裹着来的被子踢下了床。
“我还以为你早都不怕了哩。”
“我没有害怕。”Loki冷冷地应了句，将他的大枕头望自己身边扯了扯，自然地躺了下来。
“可你浑身都是汗，湿透了。”Thor搂了搂他纤细冰凉的胳膊，将他更深地拉入怀里，“湿到骨子里了。”
“我晚饭喝了很多水。”
“你是又梦见那个河水变成的女人了吗？”
“不要你管。”
“你又梦见我死了吗？”
Loki没有回答，同样伸出双手圈紧了他。Thor真暖和，一点都不像白天一样让他感到发烫。白天在训练场，哪怕是远远地望上他一眼，都会烫得刺痛他的眼。
“Loki？”Thor见他闭紧眼不说话了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Loki神情报复地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Thor便不吭声地垂下了头。半晌又无法按耐地开了口，“因为你每次一干完什么坏事就会梦到我死了嘛…”
“谁说我梦见你死了？”他流利地拐过事实。
“那你刚才干嘛不说话。”
“我干嘛要和你说话。”Loki把令对方痒酥酥的湿发往他怀里又恶意地拱了拱，“我只想睡觉。”
“那好吧…那最好了。”Thor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毛，任凭他一点一点故意抢过自己的被子，“我就怕…哎总之明天父亲要带我们一起去刑场参加恩赦典礼，你知道的。这是咱们第一次公开出席，不能搞砸的。”
“这还用的着你教。”
“好吧，你明白就好。那你安心睡吧。”Thor说着抱紧了他，Loki那么湿又那么冷，他明白自己今晚是别想睡了。事实是，Loki每一次的半夜潜来都意味着他将一夜无眠，但他还是为他能来找自己感到高兴。他留恋这种与他亲密相拥的感觉，同时也清楚，对于性情成长越发冷漠尖刻的弟弟来说，这种机会并不多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他想着不禁埋下头，学着母亲的样子吻了吻他的耳垂。Loki没有反抗，夜晚让他变得并不十分清醒。Thor也清楚，Loki也只有泡在这样梦月缠绵的夜中，才会变得如此柔软，听话，温情地面向自己。也许，此刻寒冷的他对于他来说才算得上是温暖的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微笑着把“温暖”的他往怀里又圈了圈，情不自禁地暗自期许这个夜晚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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